苏苏安拉利卡

多多/川风

《鹊桥仙》——壹·七夕

#新开古风#
#ooc全是我的锅#
#尝试下#

  淮水镇的街面不大,中心偏角有个低矮的画屋。木板门,匾额是好黄杨,已经用了十几年,生了裂痕。门是一直大开着的,男女老少接可来往,一年四季也还算热闹。
  画铺对着一条府河。河水粼粼。上有一座石桥,虽不大却精致,也算得上镇中的一道标志了。
  屋外太阳将西,隐隐有雷声,天色其实并不见好。闷热。路上却很热闹,人们已开始提灯,摊子也陆陆续续摆起来了,人来又往,叮铃铃的车队从屋外经过,引的青衣又伸长了脖子想往外看。
  
  安岩哼着歌谣,头都没转一下,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磕,把那个不上心的小徒弟给叫了回来。
  
  对面坐着的姑娘抿嘴一笑,举着帕子脸颊微微绯红。
  “看看,人家客人都笑你。”安岩手执描笔看看姑娘,又看看自己的画,一边勾勒一边说着。
  
  “安先生带徒弟也太严了些。”一旁坐着的嬷嬷笑道,“今儿个是七夕,哪家的孩子不想出去玩啊?待会灯会要起了,我们家姑娘还要去赏灯呢,这不,指甲都已经做好了!”
  
  “就——是——”青衣抱着脑袋拖长了声音道。
  “要你多嘴。”安岩抬头冲着小徒弟吐了下舌头,然后又转过来对嬷嬷笑笑。
  
  “说起来灯会,三小姐可要得桩好姻缘。”
  这下坐在跟前的姑娘脸羞红了,跺着脚小声道:“先生。”
  
  “这有什么?安先生也不算是外人,你倒害起臊来了。”嬷嬷拉着姑娘的手道。
  “钟家是个好夫婿啊,人家祖爷爷可是四光年间的百户长呢,生的又是仪表堂堂,谁不喜欢啊?”
  
  这下姑娘脸算是红透了,拧着帕子扭捏着不吭气。
  
  “算了不提这个,今年七夕有什么新歌谣,三小姐可否能讲给我听听?”
  
  “歌谣?”姑娘抬头眨了眨眼睛,略略想了想,“今年时兴的歌也就那几首,山河恋,一压梅,这几天还兴些小调,不成名的……”
  说着,三小姐小声哼了两句。
  
  “七夕乞巧哎,花灯星星也,牛郎哥哥提灯来,伊在鹊桥外……”
  
  安岩等她哼完了顺口接了一句:“这歌好听,可得跟你的钟哥哥好好唱唱啊。”
  
  “喂!”
  画铺里一阵笑声。
  
  送走了宁家小姐和嬷嬷,画铺里算是空下来了。安岩接着描他的美人图,宁家姑娘长得虽然不丑,但也算不得出挑。而在他安岩手里,笔锋一收,颜色一铺,就是活脱脱的美人下凡。
  
  “师父你这不是耍诈么……”青衣在他旁边研着墨,嘟着嘴道。
  
  “这有什么?”安岩瞥了小徒弟一眼,“画笔可不光是在画人啊。”
  “啊,我知道,用笔者,其心自正,其意自平,一笔上可荡千年以记朝国,下可描秋毫以记生平——”
  啪的一声,扣在额头上。青衣嗷的叫了一声。
  “从哪学的你,这些官话讲的到真是多。”安岩荡笔换色,笔毫在水中汪出一片墨色,像雾般优雅地弥散开来。
  
  “我很俗气的,画画就是画画,那是拿来卖钱的,你扯这么多弯弯道道干什么。”
  
  “……喔。”青衣小委屈的撇撇嘴,心道人家龙知府可比他师父会说话多了。
  
  看人家一口一个父母官的,前几日还亲自下车位路上老者让其位,那才真是大人风范。
  
  “茶馆那边有什么好玩的消息没有?江百户呢?”
  
  “能有什么消息……还不是紧急紧急,两边都没讨的了好。”

  青衣知道自家师父喜欢听什么,左不过是些军政谣言,淮水镇像师父这般年纪的男人,大多都爱这些。
  
  如今他们梁国与北燕交战已有数月,两军陷入大千山沼,死伤惨重。国内皇帝年迈,太子未立,宁王和献王各自为政,正是国势飘摇之时。
  
  “那群打仗的也太不是东西了!”青衣撩袖举拳道。
  “要是我能为国杀敌,就算是死,在所不辞!”
  “是啊。”安岩放笔,两眼泛光,“最好赐我马良笔,到时候我画一个死一个,画一个死一个!”
  “对啊对啊!还要有十八铜人铁壁横练之术,对方一打过来,我们就哼!哈!哟——嗷!”
  青衣脑袋上又被挨了一下,整个人抱着脑袋跳。
  “真是中二。”安岩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家徒弟,顺手在草稿纸上勾了一个青衣的小人,然后在上面画了个圈——“死去!”
  
  ……是谁中二啊师父!青衣鼓着腮帮子瞪了安岩一眼。
  
  “啧。江百户呢?”
  
  “他午时就已经走了,临走前差人送了点新出的桃子给你,我吃了一个,剩下的搁在后院呢。”青衣如实说道。
  
  那位江百户是被龙知府前几日请到府上的客人。官不大,可却是朝廷下来的,运气巧的是,这位江百户还和他师父有那么点熟路,刚来没多久,就偷溜过来跑到安岩摊子上喝了碗茶。到是把青衣吓了一跳。 
   “唔,桃子。”安岩笑了一下,趟了趟笔,继续画他的小美人。
  
  “七夕乞巧哎,花灯星星也,牛郎哥哥提灯来,伊在鹊桥外……”
  
  笔尖勾勒出美人圆润的下巴,往下线条纤细,一笔一笔的描绘出柔软的身线,还有漂浮素雅的衣衫。
  
  青衣拖着腮在旁边看,时而看外面逐渐热闹的人群。天色已阴,街上灯来灯往,卖小件花儿球的小贩把拨浪鼓摇的扑棱扑棱响。衣着鲜丽的男女们结伴提灯而过,笑语和吆喝声纷纷杂杂。波光粼粼,花灯漂浮在水上打着转儿,河水之上一片动人的红色。
  
  今日是七夕,女孩子都是可以出门的,这小孩着实是耐不住。
  
  耐不住的小孩话就多,爆豆子般乌拉乌拉一句接一句。
  “师父,外面在放焰火了。”
  
  “嗯——七夕乞巧哎……”
  
  “师父,你画的也太漂亮了,谁信啊。”
  
  “比她美的多了去了——牛郎哥哥提灯来……”
  
  “师父,什么样的美人最好看啊?”
  “那要肤白胜雪,眼神无波却生情,最好啊还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你别看她们端着架子,那抿嘴一笑,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啧,不信。”青衣吐舌头,“我看门外的那个卖花的小姑娘就不错。”
  敲头,“那不就是隔壁的允诺吗,情人眼里出西施,懒得搭理你。”
  
  “那你挑个给我看看?”
  
  叹气,安岩撑起身子,执着笔杆,笔尖冲着门外,在人群中晃晃悠悠,最后定在了一个方向。
  
  “你看,那个才是真正的美人。”
  
  桥的对面,玲珑灯下,有位男子看着灯下流水,还有自己的倒影,在光影中显得不甚清晰。
  
  花灯的反光照映着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细碎的墨发之下,那双深邃如海的黯蓝的眼,虽是低垂着,却依旧让人感到深深的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肃肃而立,清冷逼人。
  
  闪电划过,人群惊扰,滚滚雷声,神荼抬头,正看到河的对面,一间小小的画铺,木板门开着,里面坐这个不甚正经的年轻男子,举着笔指着自己,笔尖之上,有一双琥珀色的动人的眼睛。在闪电划过的那一瞬亮光下显得格外明晰。
  
  伴随着哗啦一声,蛰伏了数日的雨终于倾斜而下,如同天界银河坍塌,一片细碎珠砾,噼里啪啦的打在了街上河边,眼前一阵水雾模糊,阻隔了视线。
  
  
  

  #青衣啊,帮我给江百户捎个话#
  #什么#
  #我不喜欢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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