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安拉利卡

多多/川风

《荼爷别闹,滚去刷巢》——番外·杀手

#这个和主线没什么关系#
#和荼岩也没什么关系#
#单纯的想写个故事#
#而已#

  “杀手的准则是在行动之前掩盖住自己的一切行动,就如同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般。而我现在给你写信,是因为你早已认识我,而我不愿意让你在死的时候仍然一无所知。
  
  了却此事后,请将这页纸烧掉,从而销毁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
  
  我是杀手这点你已经清楚。但是如果我站在你面前,你不会认出我,哪怕只有我们两个面对面的站立,你也依旧认不出我。你与我的相遇已经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早到你还束着长发,早到你还身在遥远的北国,下雪的时候,你戴着绒绒的白色帽子,头发在帽檐边隙散碎的落下,衬的你的皮肤白皙如雪。
  
  忘记是一个可怕的魔鬼,它让我失去了太多东西。我的记忆里如今只剩下了你,而现在我的刀尖指向你。是你教会了我忠诚,虽然于你而言,只是短短一瞬。
  
  了了浮生不过如此,或许十三年前你不该从马车上走下来,不该让我看见你的脸,不该让我记住你的名字,不该在众人面前赐予我自由。
  
  我时常会想,如果那一天我跟在你的马车之后,一直追下去。你会不会到最后心软将我收留,那么情况到了如今或许会大有不同,我不再是嗜血而生的刺客,而是你身侧的护翼。
  
  我这样说,或许你也记不起我来。你的足尖踏立的地方遥不可及,只能由我在远处瞻仰。我把手中的刀磨了一遍又一遍,泛着寒光,出鞘的时候,如同冬日冰雪。我跟踪了你一个月,看着你出入各大剧院和宅邸,甚至在你睡熟的时候,我和你只隔着一张床的距离。
  
  爱情从来不会在杀手身上出现,如果出现了,那就意味着他的死亡。
  
  你知道吗,在你读这封信的时,我就在你身后。”
  
  
  泛黄的纸页轻轻的颤抖着,苍老的手指掖过了一个角,把它合上了。
  
  凯瑟琳夫人已经六十多岁了,却仍然不太显老。她把那页纸收在手边的木质镂刻盒子里,声音平淡而喑哑。
  
  “就是这样。”
  
  她微微抬起头,眼睛眯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慢慢说道。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冬天跟着车队出门。有一个小奴隶偷了主人家的东西,偷跑出来到在路边上,快要冻死了。”
  
  “姐姐圣菲娅拜托我出面帮个忙,她那时候身为参加圣典的圣女,按例是不能露面的。”年迈而松弛的嘴角勾起了一下,略显淡漠的弧度。
  
  “于是我就走下了车,当所有人的面饶恕了他的罪过,赐予他自由。”
  
  “后来,我们姐妹,一起嫁到了这里,嫁给了同一个人。”
  
  “那个杀手动身的时候,我的姐姐一个月前死在了他的手里。”
  
  房间壁炉的火熊熊的燃烧着,火星飞溅飘散在空中。凯瑟琳夫人像是叹了一口气,她的指尖摩挲过盒子的边沿,眼眸低垂陷入了深沉的回忆。
  
  “他亲手杀死的。”
  
  阿佳琳听到这话,窄削的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法杖横掷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你这是做什么?”凯瑟琳轻笑,“这又不是什么值得人害怕的事。”
  
  凯瑟琳摩挲在盒子上的手轻轻点了两下,然后拿起了盒身,将它抛入了壁炉的火焰中。
  
  “不过是区区一个奴隶,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木质的盒子在火焰中逐渐发黑发红,如同凋零的花朵逐渐枯萎下去。
  
  “那一天我读完这封信,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黑黝黝的影子。”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拉开抽屉抄起里边护身的短刀,向他刺了过去。”
  
  “他没有反抗,倒在了我的面前。我阖上了他的眼睛,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阿佳琳低垂着头没有吭一声,只是眼神飞快的往壁炉里的那个盒子瞥了一眼,然后垂下头继续默不作声。
  
  盒子在火焰中已经完全变形,里面的信纸被烈焰吞噬成灰烬。
  
  一切都消失了,所有这个杀手存在过的证据都在那一刻消失。
  
  它消失的时候没有惊雷,没有大雨,只有熊熊燃烧着的壁炉的火焰,还有来自贵族夫人轻描淡写的三两句话。化为灰烬,消散在这世界上。
  
  那些被车队甩在身后,一个人蹒跚在道路上,双脚鲜血淋漓仍然坚持着一步步往前走的回忆。
  
  那些被人扔进暗黑无关的屋子,强迫着扭曲自己的身体从而塑身炼骨的过去。
  
  那些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株快要枯萎的花朵的曾经。
  
  那些行走在国与国之间的道路上,腰间的剑在身上与心里动荡的历史。
  
  那些一个字一个字的翻阅着字典,一笔一画的勾勒着羊皮纸卷,一行一行写下又一点一点抹去的爱情。
  
  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记得有一个杀手,正如这个世界再不会记得很多千千万万的人。
  
  “那封信每段话的第一个字,概括了他的一生。”
  
  凯瑟琳慢慢道,那双眼睛看着阿佳琳,神情温和。
  
  “而我葬送了他的一生。”
  
  “阿佳琳,你为什么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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