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安拉利卡

多多/川风

《守门人》——贰拾陆·期限将至

  飞机上相对安静,单调的播音在头顶慢悠悠的飘荡着,空姐穿着高跟鞋哒哒的走过。安岩坐在座位上小啜了一口咖啡,眼神瞥向一边偷偷的瞄了神荼一眼。
  
  神荼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窗外阳光很耀眼,雪色的云朵缥缈而层层叠叠的从外界下层掠过,然后是豁然的纯净的蓝天。神荼静静地看着窗外,细碎的发下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嘴唇微抿,显得有几分冷毅。
  
  安岩的视线在他的嘴角上顿了顿,然后忽的移开来。装作什么都没干似的又喝了口咖啡,然后,飞快的,又往他那儿瞥了一眼。
  谁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矫情的,就算失去啤酒和炸鸡我也愿意啊。我男人简直帅炸啊啊啊。
  再瞥一眼。
  再瞥一眼。
  再——
  安岩:“……神荼。”
  神荼的视线在懵逼岩的脸上淡淡的扫过,向空姐要了毯子,披在了安岩的身上。
  “还早,先睡会儿吧。”
  
  安岩吐了下舌头,把毯子接过来,毛茸茸的触感之下,他碰到了一只温凉的手。他抬起头看了神荼一眼,对方安静的靠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脸淡定坦然的样子,好像把手伸进自己毯子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真是帅人多作怪。安岩心里吐槽一句,默默地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对方的手上。他的手很温暖,掌心就像小太阳,一点一点将自己的热度传递下去。
  
  飞机上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空姐在过道上不时地走来走去。后面有小孩在和别人嬉闹,旁边的人在静静地翻阅商务报纸。前排有一对情侣,正在一起小声的聊天,女人不时低声的笑笑,凑过去亲一口男人,靠着撒撒娇。
  
  而他和神荼,像是两个普通的朋友般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相互交叠的双手,掩盖在毛茸茸的毯子下方。
  
  没有人看见。
  
  安岩这么一想就睡不着了。睡不着就喜欢想东想西,他偷偷盯了一会儿神荼的睡颜,思绪开始延伸到他们的初遇,然后是这个人带着自己冒险时的样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回想起来如同还在昨日,而现在,似乎终于走到了终结。
  
  到了长白,事态也不知道会怎么发展。
  “神荼。”安岩低声道。
  “如果真的到了要开启终极的那天,我不会犹豫。”
  
  “你也不要。”
  
  身边的人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绒毯之下的那只温凉的手反扣回来,握着他的手,温柔的攥紧。
  
  
  
  
  在世界的另一侧,有位老人慢吞吞的走下了飞机。他站在空旷的私人跑道上,看着远方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山顶,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确实是个老人了,皱纹被时间的刀狠狠地劈出,一道一道的触目惊心。然而那耷拉着的眼皮之下,那双眼睛却泛着与年龄绝对不一致的精神。老态龙钟之下,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有多少实力。
  
  “断章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他慢吞吞的问道。
  
  他身侧的黑衣男子躬身回答:“主要是在针对FAM,重创了和珅所在的部署。另一方面,部分成员仍在断章队长的领区之内。”
  
  “哦。”
  
  老人接过下属捧来的手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您的车已经——”黑衣男子一下子抬起了头。
  然后他的话被老人轻轻的一声“啧”打断了。
  “不必了。”老人道。
  “接下来这条路我想自己走。”
  
  于是前往长白山的巴士上,多了一位笑呵呵的老头子。他看起来很慈善,车上的人都挺尊敬他。特别是孩子,围在他的身边,一边吃糖一边吵着要他讲故事。
  
  “讲故事啊。”老人眯着眼砸吧了下嘴巴,对面前围着的孩子们说,“我倒是有个故事。”
  他慢慢的讲到:
  “很久很久之前,有两个人先要守护一件美丽的珍宝。
  得到它的人,掌控这个世界的规律。
  而失去他的人,会将一切忘记。
  他们被称作门神,也就是,守门人。”
  
  “那他们好厉害啊,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有一个小男孩用手撑着椅子的靠背探起头来问道。
  
  老人耐心的回答他:“它有一个众人皆知的名字,叫终极。”
  “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宿命。”
  
  “后来呢后来呢?”更多的孩子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后来,他们保护了终极,一代一代的传递了下去,没有人能够夺取他。”
  
  孩子们集体“切”了一声,一脸没兴趣的样子。那个撑着椅背的男孩不满的拍靠垫:
  “不对啊!应该有大魔王的!主角应该去打败大魔王才对的呀!”
  
  后来呢,大魔王呢?
  
  老人乐呵呵的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了糖果,分给周围的孩子们吃。他的身旁全是朝气蓬勃的欢笑声,和他们待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般。
  
  大魔王正在去的路上啊。
  
  
  
  
  
  伴随着冰冷的播音女声,安岩和神荼下机出了站台。机场的大厅内人来人往,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着呵欠跟在神荼后面。
  
  没走几步,他发现自己前面的人站住不动了。
  
  安岩不解的抬头,顺着神荼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像是被临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从上到下淋了个够,心道来的还真快。
  
  如果非要形容他看到的画面,其实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人群中,钻出了一只光头。
  
  安岩心中卧槽了一下,然后看着张教主一边走过来一边吐了口烟,心道走路带风还自带烟熏特效,这个人怎么不再配个BGM叫《装逼是多么寂寞》呢,真配一脸。
  
  他从机场的人群中慢悠悠的走过来,眼神玩味如同看着两只即将被宰的动物。安岩的背后一紧,他能想象到百米之外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有个枪口正锁定着自己。
  
      光头扫了他们两个人一下,笑道:“啧,不跑了?”
  
  “跑个屁,既然你敢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这个机场不还都是你的?”
  
  安岩没好气的盯了光头一眼,以前一认识这个人就一直被耍,现在再次遇到,心里都快有阴影了。
  
  “孺子可教。”光头执烟头点了点安岩。然后又转过去指神荼,“当家的,时间还没到,我现在还不想打架,有个正事我跟你们说一下。听完后怎么办,你们自己做决定。”
  
     神荼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里掩过几分危险的光。
  
  光头道没拐弯子,直接了当的说。
  
  “和珅死了。”
  
  安岩心头一跳,整个人懵逼一脸。
  
  so?
  
  但是他分明感觉到了身边神荼的紧绷。
  
  他知道和珅是什么身份,但在他的映象里面,这件事跟和珅应该没有关系。自始自终这个老男人和他们之间的联系最多就是丰绅和鬼玺。那么他的死,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
  
  他听到神荼冰寒冷冽的语气:“你逼我。”
  
  “不。”光头看了一眼神荼啧了一声,“是你在逼我。”
  
  说罢光头歪过脸来,“哟,看不出来啊这位小兄弟,你的小情人好像又没把这件事告诉你?”
  
  卧槽这个人真的好做作不清纯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一看就是一个样真的好想打他!
  
  “你以为当初神荼师父走后如何自立家门的,你以为是谁帮他炼化的体内异能,你以为是谁为他提供的你的所在,你以为是谁真正指使的丰绅殷德,你以为是谁作为一个贪了一辈子的人,会对终极没有垂涎之意?”
  
  光头的语调清淡却咄咄逼人,三言两语就把安岩硕懵在原地。他冲着安岩挑了下眉,图样图森破了他一脸。然后他对神荼说。
  
  “解除印契的方法在我手上,你看着办吧。”光头伸手,食指隔着空气对着神荼一戳,然后收回去,转身离开。
  
  “话我说完了,我们后天见。”
  
  “哦对了。”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转过头来看着安岩道,
  
  “你的朋友,江小猪他们,过得很好。”
  
  安岩心里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对方把“很好”两个字咬的那么重,是个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来他在杭州华联的地下看到的江小猪和瑞秋他们,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心没肺的跟他们聊天。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自打脸。
  
  光头双手插着裤兜,湮没在人群之中。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偻,走远了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谁又知道他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执念,强大到与天命相抗。
  
  安岩问神荼:“和珅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荼深吸了一口气,拉起安岩的手向机场外走去。
  
  他的话轻飘飘的,掠过安岩的耳侧,消失在熙攘的机场里。
  
  “我们之间绑有魂契。”
  
  安岩:“……”
  
  和珅和神荼之间,是真正的合作共生。
  和珅本是死人,和神荼绑定魂契后,凭借神荼之力得以反阳。而作为交换,在神荼修炼馗道不得寸进的时候,他为他炼化体内异能,甚至协助他更进一步。与此同时,和珅通过手下的FAM,为神荼寻找安岩和家人提供了道路与途径。
  
  这个人确实想要得到终极,但神荼有应对他的办法。
  
  可是现在这个人死了。
  
  死在张教主的手里。
  
  魂契是魂灵之间的契约,定契两人共享灵魂之力。然而当其中一个人死亡,另外一个人七日之内,散魂而死。
  
  安岩在接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一下子猛的瞳孔放大。
  
  散魂而死。



#坑多的我想死#
#让我散魂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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