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安拉利卡

多多/川风

《守门人》——泗·守门人

  然而紧接着,安岩立刻知道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哎我去这口腔里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神荼你咬我干嘛?你自己自虐把嘴咬流血了又来咬我?
  
  安岩不满地“呜呜”反抗,被神荼一把按住,冷冷地给了他个眼神以作警告。
  
  安岩被吓得一下子清醒了。
  
  他想起在青铜门前的时候,两个人的血液相接触时的情景。
  
  我靠……
  
  然而为时已晚,不等安岩作出反应,两个人的血液已经在口腔中融合了。
  
  口内一下子炙热起来。
  
  “唔!”安岩皱着眉头想要躲开,神荼按着他的头,死摁着没让他动。
  
  “唔唔!”安岩的额角青筋爆起,那个奇怪液体招来的并不是痛感,而是一种很强的晕眩,好像有很多东西拼了命的想挤进他的脑海,整个思维都在崩溃。
  
  这种感觉,就像游戏里你只有一滴血了,然而boss还在全力向你输出一样。
  
  快要挂掉的安岩哀求地看着神荼,眼睛里都起了雾了,爷,荼爷,我们不玩这个,我心里苦,你停下——
  神荼的右手摸到安岩的太阳穴,轻轻一按,说:“开。”
  
  安岩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各种图像,对话,地点,各种信息,一下子涌入脑海,就像是电脑解压几个T的压缩包一样,一下子辐射开来,侵蚀了整个意识。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一个人意识尚存的接受另一个人的记忆,本来就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但是不管如何,安岩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段植入的记忆,就像是……
  
  做梦一样。
  
  就像是电脑分析解压一般,安岩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飞快的解读这些信息,慢慢地,安岩安静了下来,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全是惊讶之色。
  
  记忆是做不得假的。
  
  但是……这段故事,实在是出人意料。
  
  一切的源头,要追溯到了一百多年前。那个时候张老邪还是张小邪,那个时候还没有THA,那个时候还有老九门,还有张家。
  
  这些词语在安岩听来是极为陌生的,就像在看另一个时空的故事一样。
  
  张家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老九门与他们达成了协议,后来情况突变,新势力介入,背叛,阴谋,如此种种,张家和老九门,最后都不复存在。
  
  但那个秘密,却一直还被保护着。
  
  一百多年前,最后的守门人将这个秘密转移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然后将开启秘密的钥匙放入了自己与另外一个守门人的身体里,就这样,秘密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除了守门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在哪里。而开启秘密的钥匙,会通过守门人的血迹传承,代代沿袭下去。
  
  安岩突然想起神荼刚才说起“我是神荼,你是郁垒”,心里一咯噔:
  “我们……是守门人?”
  神荼点头。
  
  “阿西吧,这不科学啊,我们差别那么大,你神荼都可以瞬移走位刷副本了,我怎么活的就像个普通人?”
  
  “这原本也是计划之一。守门人只会出现一个,另外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
  
  “——那现在!?”
  
  神荼点头:“没错,出问题了。”
  
  当年的守门人,以为转移了秘密,藏起了钥匙,这一切就万无一失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一百多年后,又有人打起了那个秘密的主意。
  而且,不止一群人。
  
  然而,就当他想继续看是哪些人时,接下来的记忆却让安岩感到费解,它们很不连贯,没什么逻辑性,而且包含的信息也不多,连对手到底是谁都无法判断,只能肯定他们相当难缠。
  
  唯一的解释,就是神荼在传递信息的时候,故意截去了一部分。
  想来也是,神荼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
  
  安岩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堵。
  
  没过多久,记忆中断了,安岩一下子松懈下来,搭着神荼的肩大口地喘着气。才多久,他就已经是一身冷汗。
  
  不过还好,脑子没乱。
  
  “该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了。”神荼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这些关我什么事?”安岩没好气道。
  
  从小到大一直平平淡淡,虽然是个患有中二病的屌丝,但突然有个人冒出来告诉你你不得了啊,几百年的恩怨啊,救世主啊,论谁谁都会觉得卧槽一脸吧。
  
  你说我是守门人我就是啊。
  你说我二货就当我真二啊!
  
  神荼的眼神微微一滞,继而侧了脸说:“关不关你的事,你很快就知道了。”
  
  神荼离得太近了,说话的时候吹得自己耳边痒,安岩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后退了点保持距离。
  
  神荼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说:“ 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去哪?”安岩下意识地问。
  
  “杭州。”
  
  杭州?安岩怔了一下,这个地方,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是错觉吗?
  
  神荼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了。
  
  安岩还在那里傻愣着,好一会儿才发现整个房间已经只剩自己一个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眉心,坐在写字台边,觉得这几天事情都发生的匪夷所思。
  
  他开始重新回想刚才的那段记忆。
  
  故事很长,有用信息却不多,总结下来无非也就是几百年前有两个神仙想藏东西,就安排了一个职业叫守门人,世世代代帮他们守着,然后他安岩碰巧就是,而已。
  ……什么鬼啊。
  
  安岩觉得自己有必要找静静谈谈心。
  
  然而命运并不想让安岩有时间停下来消停,还没等安岩把思路理清楚,就有人来打破了宁静。
  
  “嘿年轻人,”窗外突然冒出个光头,咧嘴一笑,“出来喝杯酒不?”
  ……
  靠!这儿五楼!
  
  安岩眼皮跳了跳:“张……教主?”
  
  光头倒是不客气,一下子翻进了屋,拍了拍衣服道:“怎么样?那个哑巴肯定没跟你说清楚,出去走一圈?”
  
  “……”安岩心里简直黑线了,刚送走一尊神,又来一个佛,然而我只想做朵安静的美男子啊……
  
  光头见安岩不说话,嗤笑一声:“小兄弟,这个份上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什么处境?安岩没来由心里一跳。
  
  然而光头并不打算继续说了,转着钥匙圈就想离开。
  “哎哎——等等——”安岩叫住了光头,“好吧……不过你请客!”
  
  “想的美。”光头“哗啦”一声收了钥匙圈,“跟上,酒水自给,小爷我请客只请房费。”
  ……安岩此刻看着光头的背影,只觉得他整个人身上都贴着四个字:
  “愿者上钩”
  
  ……然而安岩这条蠢鱼还是摇头摆尾地跟了上去。
  
  反正自己一时半会也摸不出什么头绪,倒不如看看他会说什么。
  
  光头没走多远,就在招待所旁边的一个小店里坐了,叫了烧刀子。现在不是饭点,店里没几个人,光线不太好,显得店面昏暗昏暗的。
  啧,安岩心里腹排道,这么暗的光线,这丫的头都能当灯泡用了。
  对面的光头幽幽道:“有些话心里想想就行了,别露在脸上。”
  
  卧槽,安岩立刻撇开视线。
  
  光头自顾自地倒了酒,一边说:“你叫安岩是吧?”
  
  安岩没搭茬,反而问:“你刚才是怎么上去的?”
  
  “啊?”光头看了安岩一眼,“你说窗户?爬呀!”
  
  “……你丫蜘蛛侠转世啊5楼说爬就爬!”
  
  “啧,”光头不屑道,“爷学习飞檐走壁那会儿,你还在吃奶呢。”
  
  嘁……安岩一脸不信,“那你爬窗干什么?偷听?”
  “对啊。”
  
  ……回答得还真爽快。
  
  “不过那小子太精了,还没听到什么,他就走了。”光头摆摆手道。
  
  “那你说的我现在的处境……”
  “逗你的,”光头无所谓道,“不这样你怎么跟上来?”
  
  ……安岩现在真的很想掀桌。
  
  “得,不玩了。”光头放了碗,“还是要说正事。”
  
  “知道你为什么被选上吗?”
  “……因为我是守门人?”
  
  “不全是。”光头说,“你想想,守门人两个一起才能解开秘密,如果想让这个秘密保护下去,你只需要永远不出现就行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没错,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安岩也认真了起来,如果有人想要得到这个秘密,现在他安岩的暴露显然是极不明智的,那神荼为什么要把他从浩浩人海中拖出来?
  
  ……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秘密……守不住了?”
  “孺子可教。”光头端碗,“干!”
  
  ……干你个头啊,安岩应付地碰了下,问:“什么情况?”
  
  “很简单,守门人之间是血脉传承,钥匙就在血脉里。一代一代传下来,血脉越来越稀薄,你和神荼,大概是最后一代守门人了。”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秘密现在不开启,就永远也打不开了?”
    
  “没错。”光头咧嘴一笑。
  
  “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几百年前的东西了,谁知道呢?”光头说,“我们叫它'终极'。”
  
  安岩眉头一跳,又是一个熟悉的词。
  
  光头没拐弯子,直接单刀直入地说:“你张教主呢,也就是来给你捎个话,秘密你们守门人是肯定守不住了。这个东西,我们势在必得,已经列入THA的3S档案。神荼已经和我们达成协议了,你很聪明,知道该站那一边了吧?”
  
  安岩心中微微一紧:这丫摆明了就是来抢的。他算是知道神荼为什么看见光头是那个反应了。
  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个时候,就算不满意,也得做出配合的样子来。
  
  光头对安岩这种态度不置可否,又扯了点别的,一直喝到傍晚,店里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才有离开的意思。
  
  安岩已经喝的有点头晕了,那个光头喝酒跟喝水一样,喝了这么久屁事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
  
  走在路上,晚风夹杂着街边烧烤的烟气扑过来,不但没醒,反而酒意更重了几分,一路晃回去,一开门就撞上了一具身体。
  他听到那句身体啧了一声,清清冷冷的道:
  “一身酒气。”
  
  安岩醉醺醺的,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头一歪就靠了上去,甩也甩不掉。
  神荼:“……”
  这也不能怪安岩。有些人喝醉了话痨,有些人喝醉了暴躁,而他安岩一喝醉酒喜欢往死里睡觉。一路走过来早就困得不行了,好不容易靠到个人,现在正拿他当枕头呢。
  
  迷迷糊糊之间,安岩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提了起来,然后扔到了床上。照这种情况,本来他该沾枕就睡的,然而他抱着的那条胳膊实在舒服,那人想要抽手,他条件反射地一缩,抱得更紧了。
  ……
  神荼用另外一只手默默扶额。
  他又试了几次,安岩死抱不松手。无奈之下只得用了瞬移,从房间的这头闪到了那头。
  安岩双手扑了个空,瘪了瘪嘴,又往四周摸索了一番,什么也没摸到,嘴里委委屈屈地嘟囔了几句。
  二货。神荼心道,转身就想走。
  
  “别……”一声轻吟,生生止住了脚步。
  
  “别走……”安岩的声音细若游丝,像在梦里喃喃自语。神荼回过头来,看见安岩醉态的脸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嘴巴瘪着,双眼微闭,泛着点点泪花,双手还在不死心地胡乱摸索着。
  
  像个孩子,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样。
  
  神荼走不动了,他站了一会儿,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二的可以。
  
  安岩似睡非睡之间,感觉到那个枕头好像又回来了,一把抱住,大有死不松手之势。
  
  一夜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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